我以为这些褚时渊都看在眼里。
以为他是记着我的好的。
哪怕性子淡了些,但终归是我亲手养大的小青鸾。
没想到他对我的鄙夷,厌弃,与旁人并无不同......
“啪嗒”——褚时渊的房门关上了。
留我自己呆呆地站在外面。
仔细想想,两百年来他留给我最多的就是背影,还有面前这扇似乎永远不会对我开启的门。
记得每次从沧浪山鬼蜮***回来,我累倒在门口。
身上的血混着地上的砂砾,褚时渊只会说:「别把门槛弄脏。」
如果换成是姐姐受伤,他会心疼的吧?
褚时渊哪里是寒冰,分明就是我的劫。
我不由苦笑。
整整两百年,都没有化掉的劫。
难道我还要再用两百年去渡?
抬手摸了摸左胸口的疤,我的心头血可以疗愈兽人是个秘密。
只有我和褚时渊知道的秘密。
他从来不会主动索要,都是我放了血再眼巴巴地送过去。
有次剜心取血时被他撞见,他有些惊讶。
也只是惊讶了一瞬。
我想象的怜惜,不忍都没有。
他问:「你这样做是要挟恩图报吗?」
我怔住。
刀尖破开皮肉刺进心脏的痛,他大概永远想象不到......
就这样吧,放过褚时渊。
否则不就坐实了挟恩图报的恶名?
我深吸一口气,压制住心里泛起的绵密痛意。
该离开了吧?
这里没有在意我的人。
而我在意的人厌恶极了我。
或许,我连和一人相依为命都不配。
那一兜被褚时渊拒绝的生辰礼,显得格外可笑。
我把它们埋进院中的梧桐树下。
一抔一抔的土盖上去,仿佛埋的不是生辰礼,是两百年来为褚时渊悸动的心。
我离开了家,漫无目的地一路东行。
不知不觉走到了沧浪山脚下。
一只红毛狐狸从树林里蹿出来,跟我打招呼:「小驭灵师,又来给自己家鸾鸟摘仙果?」
鬼蜮中有可以提升鸾鸟修为的仙果。
一来二去这里的兽都知道我家里有个青鸾。
红毛狐狸追问:「你家鸾鸟呢?怎么从来不陪你闯鬼蜮?」
我苦笑着摇头。
红毛狐狸自问自答:「我知道了!青鸾血统高贵,看不***这半吊子驭灵师。」
连一只没化形的狐狸都知道青鸾看不上我。
还真是有点可悲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