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将恩恩搂进怀里,眼泪簌簌落个不停。
家里出事后,爸爸也时常说他不该活着。
可倘若他们都不在,那么多个难熬的日夜,我要如何才能挺得过来呢?他们,才是支撑我活下去的支柱啊!沈辰临答应捐赠骨髓后,就消失了,他说他要去办些事。
但这些天,我都无比惶恐。
我害怕这又是一次沈辰临的报复,给了我希望再让我绝望的报复。
他走后的第四天,那个声音甜美的姑娘找了过来。
她将包装鲜美的果篮放到床头,友好的摸了摸恩恩的头,问我。
“可以聊聊吗?”我有些心虚,却依旧跟着她到了走廊。
我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,她却从包里掏出一沓用报纸裹着的钱,递到了我面前。
“沈辰临跟我离婚了。”
我诧异的看着她,她却笑的自若,宛如春风。
“他去我们家负荆请罪,将过去对你做的那些错事告诉了我爸爸,他说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女人了,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。”
“我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,问我要不要给他一次机会,我拒绝了。”
“因为无论他当时是否年轻,我都觉得他做的事太混账了,足以他悔悟一生。
而这一生,他心里都会装着你们母子,我何必自讨苦吃?”“你放心,这个钱不是用来干什么的。
我只是太心疼你和孩子,所以,这是我捐赠的,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否极泰来。”
她抓着我的手,将那沓钱塞进我手中,回头走的十分潇洒。
我很羡慕她这份潇洒。
我想,如果我没有遇到沈辰临,没有失去爸爸妈妈,我应该也会像她一样,阳光,开朗,洒脱吧?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。
沈辰临回来时,脸上挂着释然的笑。
那天,他对我说了很多话。
他说他立了遗嘱,如果这次手术他出了意外,他的所有财产都会划归到我名下。
他说他买了一套学区的小洋房,写的是我的名字,等恩恩痊愈,我们就能住进去。
他说恩恩的入学手续他已经托人办好了,是兰市最好的双语学校。
......我静静的听着,一句回应也没有。
到最后,他长叹了一口气,问我:“沐欢,我这一生错的离谱,但你能不能,原谅我一次?”手指微攥成拳,我想骗骗他,说我原谅他了,免得他改主意不给恩恩捐骨髓。
可话到嘴边,我才发现,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原谅的话来。
看出我的为难,他笑了笑,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。
“算了算了,这件事,等以后再说吧。”
彼时,我们谁都没想到,骨髓移植失败,带走的会是我的恩恩。
进手术仓那天,恩恩拉着我的手,眼睛盯着我,无比眷念。
他说:“妈妈,我不想要他的骨髓,可如果,你需要恩恩活下去,恩恩愿意接受。”
我红着眼眶,在他的额头亲了又亲。
“妈妈当然需要我的恩恩,恩恩是***命啊。”
可当手术室的大门打开,医生带来的只有噩耗。
我的天仿佛塌了,两眼一黑,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