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观的雪,似乎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寒意。
我叫清尘,是师父灵虚真人唯一的弟子。
三个月前,师父耗尽最后一丝生机,撒手人寰,留下我孤零零一人,守着这座破败的道观,还有他冰冷的骨灰坛。
师父圆寂前,将我叫到榻前,颤抖着从贴身处摸出一块用布层层包裹的玉佩,塞到我手里。
“尘儿,师父……快不行了。
有件事,瞒了你十八年,是时候告诉你了。”
他气息微弱,眼神却异常清明,“你……并非孤儿。
你是……十八年前,京城靖王府的遗孤。”
靖王府?!我如遭雷击!虽然师父从未明说,但我隐约知道,靖王赵渊,是十八年前那场谋逆大案的主角,早已被满门抄斩!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我声音发颤。
“是真的,孩子。”
师父眼中含泪,“当年靖王蒙冤,满门被害,是王府一位忠心的老仆拼死将襁褓中的你救出,辗转送到我这里。
你……是靖王唯一的血脉,你的真名,叫赵清尘。”
赵清尘……我的心像是被巨石砸中,闷痛得无法呼吸。
原来我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,而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……逆贼之后?“这半块龙纹墨玉佩,是你父亲靖王的贴身信物。”
师父将玉佩放在我手心,玉佩冰凉,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,“那位忠仆说,玉佩的另一半,在他拼死送你出来时,被追兵夺走……或许,落入了当年参与清洗王府的仇敌手中,也或许……流落到了其他地方。”
“师父让你下山,不是让你去报仇。”
师父抓住我的手,用力叮嘱,“冤冤相报何时了。
师父只希望你能查明当年的真相,还靖王一个清白……若有机会,找到那另一半玉佩,或许能找到可以信任的旧人,或者……揭开真相的关键。”
“京城……水深似海,危机四伏。
那位忠仆当年留下一个线索,说若有一***需要帮助,可去柳巷尽头那棵老槐树下,用靖王府旧部相认的暗号尝试联络……但时隔十八年,是否还有用,师父也不知。”
“尘儿,答应师父,无论如何,保全自己为上。
若事不可为,便回清风观,青灯古佛,了此残生。”
说完最后的话,师父溘然长逝。
我抱着师父的骨灰坛,在观中枯坐了三月。
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师父的话语,还有“靖王遗孤”、“血海深仇”、“满门抄斩”这些冰冷而残酷的字眼。
十八年的平静生活被彻底打破。
我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小道姑清尘,而是背负着家族冤屈和灭门之恨的赵清尘。
真相,我必须去寻找!父亲的清白,我必须去讨还!三月后,雪初融。
我锁了清风观的山门,背上简单的行囊,将玉佩贴身藏好,抱着师父的骨灰坛,毅然踏上了前往皇城的路。
皇城,我来了。
以清尘之名,行复仇之事!2 皇城巍峨,车水马龙,繁华的表象下,流动着权力倾轧的暗涌。
我穿着朴素的道袍,行走在人群中,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。
这里,就是当年吞噬了我整个家族的修罗场。
按照师父的指引,我找到了柳巷。
这是一条僻静的老巷,青石板路,老槐树虬枝盘旋,透着一股萧瑟之气。
我来到老槐树下,按照师父教我的靖王府旧部暗号——一种特殊的敲击节奏和鸟鸣模仿——尝试了几次。
树下空无一人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难道十八年过去,早已人去楼空?师父也说了,希望渺茫。
我不甘心。
接连数日,我都在柳巷徘徊,白天在暗处观察,夜晚则寻一废弃小屋落脚。
这日黄昏,我正在槐树附近打坐,试图感应是否有异常气息,忽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我立刻隐蔽身形,只见一队禁军士兵巡逻至此,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的校尉。
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,面容冷峻,眼神锐利如鹰,腰间佩刀,身姿挺拔。
这队禁军并未停留,只是例行巡过。
但我注意到,那为首的校尉在经过老槐树时,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树干,眼中闪过一丝极快、极复杂的情绪,随即恢复如常。
这个细微的反应,引起了我的警觉。
他是谁?为何会对这棵树有异样的关注?第二天,我故意再次来到柳巷,想看看是否能再遇到他。
果然,黄昏时分,又是这队禁军。
这一次,我没有完全躲避,而是装作一个迷路的小道姑,出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。
“站住!什么人?”一名士兵上前喝止。
那为首的校尉摆了摆手,示意士兵退下,目光落在我身上,上下打量:“小师傅,此地偏僻,非是善地,缘何在此?”“军爷,”我低头行礼,故作慌张,“小道初来京城,为先师送骨灰还乡,不慎迷路至此。”
我指了指怀中的骨灰坛。
他眉头微蹙,似乎并未全信:“还乡?此地可非通衢大道。
你师从何处?”“城外,清风观。”
“清风观?”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,随即恢复冷峻,“未曾听闻。
此地临近禁城,不可久留,速速离去。”
我心中一动,决定试探一下:“军爷,小道想打听一下,这柳巷可有什么说道?为何如此僻静?”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:“小师傅问这个做什么?”“只是好奇罢了。”
他冷冷地看了我片刻,道:“不该问的,不要问。
京城水深,谨言慎行,方能保命。”
说完,不再理我,带着队伍继续巡逻。
我望着他的背影,心中疑窦丛生。
他对柳巷的反应,对我的警惕,都非同寻常。
“卫校尉,刚才那小道姑……”一个士兵低声问他。
“不必理会。”
他声音冷淡,却又补充了一句,“多留意一下。”
卫校尉……卫瑾吗?我记住了这个名字。
他会是敌是友?看来,柳巷这条线索,并非全无希望,但也充满了未知和危险。
柳巷的线索暂时中断,我决定从另一个方向入手——当年的主谋。
师父说,靖王蒙冤。
那么,谁是构陷他的真凶?谁又是从靖王府的覆灭中获利最大的人?答案几乎不言而喻——当今圣上,我的伯父,以及那位以手段狠辣著称的皇后陈氏。
我需要证据。
证明靖王是被冤枉的,证明他们才是真正的罪人。
证据可能藏在哪里?皇宫,这个权力的中心,罪恶的源头。
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,但为了父亲的清白,为了靖王府三百余口冤魂,我别无选择。
凭借师父传授的轻功和潜行之术,我在一个月圆之夜,再次成功避开了层层守卫,潜入了守备森严的皇宫。
这一次,我的目标更加明确——皇后居住的坤宁宫。
直觉告诉我,这位以阴狠闻名的皇后,很可能掌握着当年事件的最多秘密。
坤宁宫果然气派非凡,守卫也比别处多了数倍。
我小心翼翼地潜伏在殿外阴影中,观察着内部的动静。
深夜,皇后早已就寝。
我如同鬼魅般,悄无声息地潜入殿内。
殿中奢华无比,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。
我不敢触碰任何东西,只是凭借敏锐的感知力,搜寻着可能藏匿重要物品的暗格或密室。
在一处多宝阁后,我发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暗格。
暗格内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一个紫檀木匣子。
我心中一动,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。
里面并没有玉佩,而是几封书信和一本册子。
我借着从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,飞快地浏览。
书信似乎是皇后与某个心腹大臣的往来密信,言辞隐晦,但隐约提及“斩草除根”、“以绝后患”、“当年旧事绝不可泄露”等字眼,还提到了对某个“逆党余孽”的长期监视和追查!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这“逆党余孽”指的会不会就是我?!皇后果然一直在追查靖王府的幸存者!而那本册子,似乎是一本秘密账簿,记录了一些见不得光的银钱往来,其中一些名字和地点,我从未听过,但直觉告诉我,这背后一定牵扯着巨大的阴谋!或许与当年构陷靖王的势力有关!就在我准备将册子内容全部强记于心时,外面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!不好!有人来了!我立刻合上木匣,将其放回原位,闪身藏入厚重的幔帐之后。
只见一个身着内侍总管服饰的老太监,领着两个小太监,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,似乎是来检查什么。
他们径直走到多宝阁前,那老太监熟练地打开暗格,取出木匣,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,确认无误后,才重新锁好,低声吩咐道:“看好了,这里的东西,干系重大,绝不能有任何闪失!尤其是那本册子!”“是,王总管。”
王总管……我记住了这个名字。
看来这暗格里的东西,是皇后的心腹在看管。
待他们离开后,我才松了口气,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。
虽然没有找到玉佩,但今夜的发现,已经让我窥见了皇后阴谋的一角!她果然做贼心虚!我不敢久留,正准备原路撤离,走到殿门口时,却意外地与另一队巡夜的禁军撞了个正着!为首之人,竟然又是卫瑾!他怎么会出现在坤宁宫附近?!是巧合,还是……他也在调查皇后?!“什么人?!”卫瑾厉声喝道,眼中精光一闪。
“拿下!”他身后的禁军立刻向我扑来!我心中暗骂一声倒霉,只能再次施展轻功,试图突围。
但这一次,卫瑾似乎早有防备,他的身法极快,招式狠辣,隐隐封锁了我的所有退路!而且,他出手之间,似乎……带着某种试探?“靖王府的‘流云步’?!”久攻不下之际,卫瑾突然低喝一声,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!我心中大骇!他竟然认得我师父修改后传给我的靖王府轻功?!他到底是谁?!4卫瑾认出我的步法,攻势缓了一缓,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。
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,虚晃一招,猛地转向,朝着宫墙方向掠去。
“站住!”卫瑾回过神来,立刻追击,但他似乎有意控制了速度和距离,并没有立刻下死手,反而像是在……掩护我?他的手下也追了上来,但都被他用眼神或隐晦的动作稍稍阻拦了一下。
我心中疑窦更甚,但此刻无暇多想,拼尽全力,终于在禁军合围之前,翻出了宫墙,消失在夜色中。
我一路疾驰,不敢停留,直到逃回柳巷附近的藏身处,才瘫倒在地,大口喘息。
今夜太过惊险!不仅发现了皇后的秘密,还暴露了自己的武功路数!那个卫瑾,他到底是什么人?为何认得靖王府的武功?他最后是故意放我走的吗?接下来的几天,我不敢再贸然行动。
京城明显加强了戒备,尤其是皇宫周边,巡逻的禁军多了数倍。
显然,我夜闯坤宁宫的事情,已经被皇后知晓,虽然她未必知道是我,但定然加强了防范。
我躲在废弃小屋里,一边疗伤(与卫瑾交手受了点轻伤),一边整理思绪。
皇后在追查“逆党余孽”,坤宁宫藏着秘密账簿和书信,卫瑾认得靖王府武功……线索越来越多,但谜团也越来越深。
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,第三天夜里,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藏身处。
我立刻警觉,握紧了匕首。
“是我。”
来人摘下蒙面巾,赫然是卫瑾!“你来做什么?”我冷冷地盯着他,保持着戒备。
“清尘姑娘,别误会,我没有恶意。”
卫瑾看着我,眼神复杂,“那晚……我认出了你的步法。
你是靖王府的人?”我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,只是反问:“你又是谁?为何认得靖王府的武功?”卫瑾沉默了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,最终低声道:“家父……曾是靖王麾下偏将。”
我心中一震!原来如此!“靖王蒙冤后,家父受牵连,被贬斥边关,郁郁而终。”
卫瑾声音低沉,“我子承父业,在军中拼杀多年,才挣到如今这个位置。
这些年,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靖王案的真相,希望能为家父和靖王洗刷冤屈。”
他的话,听起来合情合理,也解释了他之前的种种异常。
“那你为何要抓我?”我依旧没有放松警惕。
“职责所在,不得不为。”
卫瑾苦笑,“但在认出你的步法后,我就知道,你绝非普通的蟊贼。
坤宁宫……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我犹豫了一下。
卫瑾的身份和动机似乎可信,而且,我现在孤身一人,确实需要助力。
我将夜探坤宁宫的发现,以及我对皇后和那本册子的怀疑,简略地告诉了他。
卫瑾听完,脸色变得异常凝重:“秘密账簿?难道是……皇后私下结党、或是贪墨敛财的证据?如果是这样,那确实是扳倒她的利器!但坤宁宫守卫森严,想要再次潜入拿到东西,难如登天。”
“或许……我们可以从册子上记录的名字和地点入手。”
我提议道,“如果能查到那些人和地方有问题,也能作为证据。”
“这倒是个办法。”
卫瑾点点头,“我身在禁军,调查宫外之事或许更方便些。
但你需要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。
柳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。”
他沉吟片刻:“我在城南有一处不起眼的落脚点,是我以前一个部下(老周)的家,地方偏僻,可以暂时安身。”
“多谢卫校尉。”
我真心实意地道谢。
或许,我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信任的盟友。
“先别谢我。”
卫瑾看着我,“清尘姑娘,我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,但皇后势力庞大,耳目众多,行事务必小心。
你……还有没有别的线索?比如,靖王府可有什么信物?”我心中一动,想起了那半块玉佩。
但经历了这么多,我不敢轻易将最后的底牌完全暴露。
“……我只有师父留下的一些关于靖王旧部的模糊信息。”
我半真半假地答道。
卫瑾没有再追问,只是点点头:“也好,我会留意京中是否有靖王旧部的消息。
我们分头行动,保持联系。”
他留下了一个联络暗号和老周家的地址,便匆匆离去。
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,我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是真心想帮助我,还是另有所图?靖王旧部……真的还有人活着,并且可以信任吗?前路,依旧迷雾重重。
在卫瑾的安排下,我搬到了城南老周家。
老周是个沉默寡言但忠厚可靠的退伍老兵,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“远房侄女”并未多问,只是默默地提供着食宿和掩护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和卫瑾开始了秘密的调查。
我凭借惊人的记忆力,将坤宁宫那本秘密账簿上的人名、地名、银钱数目等关键信息默写下来,交给了卫瑾。
卫瑾则利用禁军校尉的身份和人脉,开始暗中核查这些线索。
调查异常艰难。
账簿上的人名很多是代号或隐晦的称谓,地名也多是些不起眼的庄子或商铺。
很多线索查到一半就断了,或者指向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人物。
“看来皇后做事非常谨慎,这本账簿可能只是冰山一角,甚至可能是个幌子。”
卫瑾有些沮丧地对我说道。
“不一定。”
我仔细研究着那些看似杂乱的信息,“你看这几个名字,‘河间刘氏’、‘江南甄家’,还有这个‘漕帮马六’,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直接联系,但涉及的银钱数目都异常巨大,而且时间点……都集中在几年前太子选妃前后,以及去年南方水灾之后。”
“太子选妃?南方水灾?”卫瑾皱眉,“这和皇后贪墨有什么关系?”“或许不是贪墨那么简单。”
我沉思道,“太子选妃,关乎未来国本和各方势力洗牌。
南方水灾,朝廷拨付了巨额赈灾款……如果这些钱,没有用在赈灾上,而是被皇后挪用,用在了……收买官员、培植势力、甚至……豢养私兵上呢?”卫瑾倒吸一口凉气:“豢养私兵?!这可是谋逆大罪!”“只是猜测。”
我摇摇头,“但值得我们深入查下去。
尤其是这个‘漕帮马六’,漕运一向是油水丰厚之地,也容易藏污纳垢。”
卫瑾眼前一亮:“漕帮我知道!京城最大的漕运帮派,帮主马六是个人物,据说手眼通天,黑白两道都有关系。
如果皇后真的通过他转移巨额资金,甚至私运违禁品……”“那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个马六身上打开突破口。”
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“但漕帮龙蛇混杂,直接调查风险太大。
或许……我们可以引蛇出洞。”
“如何引?”“放出风声。”
我说,“就说……有人掌握了皇后通过漕帮转移巨款、图谋不轨的证据。”
“这太冒险了!”卫瑾立刻反对,“这样一来,皇后肯定会立刻警觉,甚至对我们下杀手!而且马六那边……”“就是要让她警觉!”我打断他,“皇后做贼心虚,一旦听到风声,必然会派人查探虚实,甚至试图消抹证据、联系马六。
只要她动了,我们就有机会抓住她的尾巴!至于马六……如果他是皇后的人,必然也会有所动作。
我们可以设个局,看看谁会先跳出来。”
这个计划极其凶险,稍有不慎,便是万劫不复。
卫瑾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这个看似柔弱的小道姑,心思缜密,胆识过人,甚至带着一股不惜玉石俱焚的狠劲。
这真的是那个在清风观长大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吗?或许,靖王府的血脉,本就如此。
“好!”卫瑾最终咬牙同意,“就按你说的办!我去找几个可靠的人,散布消息。
我们设好圈套,等鱼上钩!”接下来的几天,一则关于“神秘账簿牵出惊天阴谋,直指宫中贵人”的流言,开始在京城的一些特定圈子里悄然流传。
流言版本众多,有的说是贪墨赈灾款,有的说是勾结外戚,甚至有更离谱的说法。
消息很快传到了宫中。
皇后果然震怒!立刻下令彻查流言来源,并加派人手监控京城各处可疑动静。
同时,坤宁宫与外界的联系也变得更加频繁和隐秘。
而漕帮那边,也开始变得不寻常。
帮主马六深居简出,帮内气氛紧张,似乎在防备着什么。
鱼儿,似乎真的要上钩了。
我和卫瑾选定了一个漕帮的隐秘货运码头作为“钓鱼”地点。
卫瑾安排了人手,布下天罗地网,只等关键人物出现。
果然,在一个深夜,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悄悄靠岸,船上下来几个黑衣人,行色匆匆,似乎要与人接头。
几乎同时,另一拨穿着夜行衣、身手矫健的人马也从岸上出现,为首的,似乎是宫中的高手!“动手!”卫瑾一声令下。
埋伏的人手蜂拥而出,将两拨人马团团围住!一场混战瞬间爆发!刀光剑影,杀声震天!我隐在暗处,观察着战局。
那拨宫中来的人,武功高强,招招狠辣,显然是皇后的心腹死士,目标似乎是……杀人灭口!而漕帮的人,虽然人多,但明显不是对手。
就在战局胶着之际,异变陡生!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混乱中杀出,身法快得不可思议,目标直指那几个似乎知道内情的漕帮头目!他的目标,也是灭口!而且他的武功路数……阴狠毒辣,与皇后的死士截然不同!皇后的人?还是……另有其人?!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!这背后,难道还有第三方势力?!6那突然出现的黑影高手,如同幽灵般在战场中穿梭,出手狠厉,招招致命。
他的目标明确,就是清除所有可能泄露秘密的漕帮人员,甚至连皇后的死士也受到了他的攻击!“拦住他!”卫瑾也发现了不对劲,立刻指挥手下改变策略,试图拦截那个神秘高手。
但那人的武功实在太高,身法诡异,滑不留手。
几个回合下来,卫瑾带来的人非但没能拦住他,反而折损了好几个。
漕帮的人更是死伤惨重,那几个看似头目的人,很快就被那黑影一一击杀!眼看所有知情者都要被灭口,我不能再袖手旁观!我从暗处掠出,施展“流云步”,如一道青烟,直扑那黑影!“嗯?”黑影显然没料到旁边还藏着一个高手,微微一惊,反手一掌拍来,掌风凌厉,带着一股阴寒之气。
我不敢硬接,侧身避过,同时点向他的胁下要穴。
“咦?有点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