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靠贫农,雇农,团结中农,中立富农.......”挨了一通数落的李平安,无奈的拿着大毛刷,一笔一划的在土坯墙上刷着标语,石灰浆散发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,墙上的小颗粒的泥土碎屑随着毛刷的用力划过,开始了大量的往下脱落。
本以为能借着讨论农具互助站的事躲过这刷标语的活,没想到还是逃不掉。
一边刷着,一边还得时不时留意着背着双手盯着自己的秦老牟,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招来一顿数落。
“李家小子,你小子什么都好,就是太懒了,作为驻村干部干点活,怎么就这么不情愿呢?这标语可是关乎咱村改革政策的宣传,重要性不言而喻。”
秦老牟一边踱步,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,眼睛紧紧盯着李平安手中的刷子,生怕他少刷了一笔。
李平安满脸堆笑,嘴上应和着:“村长,您说得对,我这不是在认真刷嘛,刚刚确实是我不对,一门心思扑在跟刘组长讨论的事上,把这重要任务给疏忽了,您放心,接下来我一定保质保量完成。”
刷宣传标语的活真不是简单的,会不会弄脏衣服不说,这土坯墙的表面粗糙,还不平整,石灰浆刚刷上去,沾着石灰水的表层就时不时地往下掉渣,要用大力气才能给刷上去。
写不了一个字,就要重新蘸水。
而且还要集中精神,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字体,力求每一笔每一划都工整清晰,大字间的间距也要尽可能的相当。
“村长,李干部,你们在忙着呢”正当李平安完成苦逼的刷标语工作,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时,身后传来了一道好听的女声。
李平安扭头一看,这不是村里的俏寡妇嘛,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透着灵动,笑盈盈地看着李平安和秦老牟,怀里还抱着个小包裹。
秦老牟见是孙寡妇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,平淡的说道:“哦,是孙寡妇啊,没忙着,这不正和李家小子刷标语呢,准备给村里人宣传改革政策,你这是干啥去了?”“我刚去河边洗了衣服回来,李干部,你的字写的真好看,比咱们村的文书写的好多了”看着墙上刚刚刷好的字,孙寡妇笑着称赞道。
李平安谦虚地回应道:“孙嫂子过奖了,我只是随便写写,哪有你说的那么好,跟咱们村的文书还是比不得的”“好看就是好看,李干部还是别谦虚了。”
说着,孙寡妇注意到了李平安手上沾染的石灰,“李干部,你瞧你,这手都被石灰弄得脏兮兮的,这石灰烧手,可得赶紧洗干净。”
孙寡妇一边说着,一边从怀里的包裹里翻出一块刚洗干净的粗布,递给李平安:“用这个擦擦吧,别把皮肤伤着了。”
看着递过来的粗布手帕,李平安挑了挑眉,没有伸手去接。
倒不是李平安不想去接,而是这大庭广众之下,实在是不能去接,这要是接了,指不定村里那群老娘们要怎么传呢。
更何况一旁的秦老牟还虎视眈眈的在那里看着呢。
要是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试试,李平安不但要接,而且还要不经意间碰个小手,试试孙寡妇的反应。
“咳咳”一旁的孙老牟看到李平安没有去接,先是点了点头,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:“孙寡妇,大小伙子皮糙肉厚的,一点石灰水算的了什么,你还是收回去吧,别脏了你刚洗的手帕”李平安连忙在一旁附和:“对对对,我皮糙肉厚的,一点石灰不算什么,等会洗洗手就好了”听话听音,这么些年在村里人冷嘲热讽的中带着孩子走过来的孙寡妇,自然听出了秦老牟话里的意思,他这是在暗示自己,不要和李平安走得太近,以免引起村里人的闲言碎语。
其实,刚刚手帕递过去的时候,孙寡妇就知道自己做的唐突了,虽然她没读过书,也不识的几个字,但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。
在这个村子里,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,更何况以前的夫家并不光彩,一直就是村里人议论的对象,如果再和李平安这个大小伙子走得太近,指不定村里会在背后怎么骂自己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呢。
刚刚之所以想都没想的给李平安递手帕,只是因为上次李平安帮了她,她想表示一下感谢而已。
此刻被秦老牟提醒,孙寡妇满心懊悔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慌乱地将手帕塞回包裹,嗫嚅着说道:“是我想得不周全,秦村长,李干部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说罢,勉强冲着俩人点了点头后,脚步慌乱地往家走去。
看着扭动着身子急匆匆朝前走的孙寡妇,李平安抿了抿嘴,平时不注意,今天一看,这孙寡妇的身材是真好,哪怕生了个孩子,身材也是一点都没走样,依旧凹凸有致啊....“行了,别看了,再看眼珠子就掉下来了”秦老牟略带调侃的声音,打断了李平安的思绪,回过神来李平安,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,连忙收回目光,装作整理东西的样子。
“那什么,村长,标语我也写完了,这个桶还是您带回村公所吧,我下午要去县里,就先回家准备了”李平安脸上没有丝毫少年人偷看女人被发现后的羞耻,大大方方的开口说道。
秦老牟瞥了一眼指使自己这个老头子干活的李平安,当即不满的摆了摆手,示意李平安赶紧滚。
“得,桶给您,我先滚了”李平安笑了笑,把自己手里的石灰桶递给他,快速的朝家走去。
在回家的路上,李平安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。
今天一天,先是秦淮茹,又是孙寡妇,李平安都忍不住琢磨,难道哥们这是桃花运要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