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江景然让保姆带念念去客房睡觉。
巨大的公主床上铺着柔软的羽绒被,念念却站在床边,说什么也不肯上去。
保姆犯了难:“小小姐,床很舒服的,快上去睡吧。”
念念摇摇头,固执地抱紧怀里那个洗得发白的小兔子玩偶。
保姆没办法,只好去请示江景然。
江景然从书房出来,一脸不耐烦。
“又在耍什么花样?”
他走到念念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为什么不睡?”
念念看了看那张华丽的大床,又看了看江景然,最后视线落在了卧室的门边。
她走到门口,小心翼翼地躺下,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江景然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。
“谁让你睡地上的?起来!”
念念被他吼得一哆嗦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小声地,带着哭腔解释。
“妈妈看不见门,晚上出来会撞到头,会流血的。”
“我睡在这里,妈妈出来碰到我,就知道这里是门了。”
“妈妈就不疼了。”
江景然浑身一震。
什么叫……看不见门会撞到头?
他脑子里一片混乱,一些被他刻意遗忘的,关于我的碎片记忆,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。
他想起我离开他之前,那段时间,我总是笨手笨脚,走路会撞到桌角,倒水会烫到自己。
他当时只以为我是因为要离开他而心神不宁。
如今想来,处处都是破绽。
可他只是冷哼一声,将这些荒唐的念头压了下去。
“你妈是废物,你不用学她。”
他弯腰,想把念念从地上拎起来。
念念却死死抱住门框,哭喊着:“不要!妈妈会疼!会流血!”
她的哭声尖锐又绝望,像一只受伤的小兽。
江景然的手,僵在半空。
最终,他什么也没说,转身摔门而出。
那一晚,念念真的在冰冷的地板上睡着了。
小小的身体蜷缩着,仿佛还在尽着那份“人***挡”的职责。
我守在她身边,一夜未眠。
接下来的几天,江景然像是忘了念念的存在。
他早出晚归,偶尔在家,也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。
孟清月倒是时常过来,每次看到睡在门边地毯上的念念,眼中都带着厌恶。
她把念念当成了眼中钉,肉中刺。
尤其是,当她发现江景然虽然对念念态度恶劣,却默许了她睡在他卧室的地毯上时。
那份嫉妒和危机感,达到了顶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