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攸宁姐，你终于醒了！”

秦浩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：“你都快昏迷一个星期了。”

他如释重负地坐下，刚想倒杯水给江攸宁润润嗓子，却听见她说：“抱歉，你是谁？”

秦浩面色一滞，好在唐医生说过她可能会出现认不出人的情况，才稳住心绪解释：“我是秦浩啊。”

闻言，江攸宁愣了愣，后知后觉地笑了笑：“想起来了。”

秦浩调整好病床的高度，把吸管放进水杯递到她面前。

江攸宁也没有拒绝，喝了几口水后，喉咙的干涩感才消退些。

她看了眼外面的阳光，突然问：“沈岁和在吗？”

她想和他说会儿话了。

秦浩目光微微一凝，半天后才低声开口：“攸宁姐，他……”

这时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。

是何梦瑶。

见江攸宁醒了，她眸光一亮，可又想到什么似的瞬间暗了下去。

“何医生。”秦浩站起身，自然地让出了椅子。

两人莫名的眼神交流让江攸宁一头雾水。

等秦浩出去后，何梦瑶才哑声道：“沈岁和一个多星期前跟车救人，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……”

她顿了顿，眼眶慢慢红了：“没救回来。”

第二十五章

何梦瑶的声音并不大，可每一个字都像闪雷在江攸宁耳边震响。

她呆了好半天，才扯动起脸上的肌肉，轻声说：“别骗我了，我记得他说过要去青岩市开医学研讨会，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。”

听了这话，何梦瑶眼底掠过丝痛色。

她知道沈岁和去青岩市开过医学研讨会，但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。

现在江攸宁，记忆几乎已经错乱。

何梦瑶压着翻涌的悲伤，缓缓坐下：“攸宁，你听我说，你和沈岁和已经结婚六年了，你自愿接受了国内针对阿尔兹海默症的新型治疗，但手术结果并不理想……”

她突然停下，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。

江攸宁静静看着她，就像个倾听者，可慢慢变红的双眼却出卖了她此刻的恐慌。

眼泪就像是本能，一颗颗落下。

何梦瑶连忙拿出纸帮她擦掉眼泪，想安慰她，但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
空气静默了很久，江攸宁慢慢低下头，沙哑的声音在病房中回荡：“他会来接我回家吗？”

纵然是曾经暗地中的情敌，面对这句满带祈盼和迷茫的话，何梦瑶再也忍不住泪水。

她抱住江攸宁，低声抽泣。

病房外，秦浩听着里面两人的细细的哭声，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觉握紧。

他犹豫了会儿，拿出手机走到一边，翻出备注为“梦菲工作室”的号码，按下了拨通键。

“抱歉，我暂时不能去工作了。”

……

两年后，海城。

初冬，风像刀子似的掠过枝头，刮下最后片黄叶。

宁静的小区里，晒太阳的人三三两两散着步。

在角落的花坛旁，一个穿着淡蓝色毛衣的女人坐在画架前，一笔笔在纸上勾勒着。

“攸宁姐！”

听见中气十足的呼唤，她转头望去，笑了笑：“秦浩。”

秦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：“妈说飞机早点了半小时，我们得提前去机场。”

闻言，江攸宁手点点头：“好，我画完这张就回去。”

说完，她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画画上。

秦浩坐到一边的长椅上，默默等待着。

看着江攸宁专注的侧脸，他不觉回想起这两年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