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意钻进每一寸肌肤,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。我全然不敢相信,这话竟是从萧容清口中说出的。那个承诺非我不娶的萧容清,那个我爱了八年的萧容清,说他从未倾心于我……...
冷意钻进每一寸肌肤,我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。
我全然不敢相信,这话竟是从萧容清口中说出的。
那个承诺非我不娶的萧容清,那个我爱了八年的萧容清,说他从未倾心于我……
一定是我病糊涂了,做的一场噩梦。
“公主,还进将军府吗?”阿兰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。
我恍然回神,才找回自己的呼吸。
而那二人亲昵的背影进了府中,早已看不见。
我盯着那朱红的大门,心中密密麻麻地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从未有过的胆怯盈满心间。
不论是叶娢还是萧容清,我对上谁,都没有胜算可言。
“……回宫。”我用尽力气唤道。
分明原路返回,回宫的路却仿佛更加崎岖、漫长,颠簸不已。
心雅殿是离天子居所最近的宫殿。
我每回经过,都会多看上几眼,看看母妃曾经留下的桃树。
母妃说,因为我肩胛上有一道桃花胎记,所以她种了桃树为佑我一生平安。
可那一处如今只剩残枝断叶。
我正怔愣时,身后一道冷冽声音传来:“将这些枝叶砍断,烧了。”
我蓦地转身,是哥哥谢景丞来了。
我低声哀求:“太子哥哥,树也没了,不如就留个根在此吧?”
也许,来年还能生出枝芽。
谢景丞神色不悦:“你莫要胡闹,桃树阴气重,存煞气,才会惹得娢儿身子虚弱。”
我愣住:“可我住在此处十年,却从未有过不妥……”
他冷声打断:“是娢儿替你挡了灾,承了祸,你该感谢她!”
我愣住了,只觉得眼前的人极为陌生。
我想问,叶娢为我挡了什么灾?
可我嘴里苦涩至极,发不出声音来。
记得叶娢刚回宫的那年冬日,我染了风寒,阿兰匆忙唤了太医。
可我头痛欲裂了一整夜,冷汗湿了又干,却一直不见人来。
差人去问才知晓,原来太医早已赶到,却在冷月宫门前被谢景丞截住。
“先去医治娢儿,她身子差,受不得磋磨。”
那夜,我的亲兄长守了叶娢一整夜,却忘了我仍高热不退,甚至忘了为我另叫太医……
火光燃起,几乎要烧到我的裙摆。
桃树灰烬四散,谢景丞却走得头也不回。
耳边恍惚传来母妃的声音:“我的浓浓,待桃花开了,母妃给你做桃花糕,与你太子哥哥一起吃。”
母妃的模样我已经快要记不清了,现在哥哥分明就站在我面前,我却也连他也看不清了。
我呆站了许久,才神情恍惚地回了冷月宫。
次日。
我向父皇请安回宫时,却闻御花园中,传来一片欢声笑语。
“娢儿,这是西域来的葡萄,你尝尝。”
“谢谢你,容清哥哥,有你陪我赏花,我很开心。”
我抬眸望去,那亭中,萧容清将叶娢如珠似宝地护着。
双眸被狠狠刺痛,似有针扎一般。
我一步步退让,换来的只是失去、再失去,直到一无所有。
胸膛生出从未有过的剧烈起伏,我一步步走近。
见到我,萧容清的笑意骤然淡去。
叶娢起身作势要为我让座:“公主,您也来了,快坐。”
“无需委屈你自己。”萧容清拉住她。
“啊!”叶娢一时未站稳,竟跌入他的怀中。
萧容清搂住叶娢的动作熟稔,就如我在将军府前所见的无二。
我艰难扯了扯唇角:“看来是我,扫了你们的兴。”
我想,我的笑应是比哭还要难看的。
“所以萧容清,你不想娶我,究竟是因为战事还是因为你的心另有所属?”
萧容清眉头一皱:“公主这话是何意?”
我亲手剥开鲜血淋漓的回忆,听见自己声音嘶哑。
“我昨日去了将军府,在府门前听了一出戏……”
萧容清还未说话,叶娢便泪潸潸道:“公主,昨日不过是玩笑之语,公主莫要当真。”
她说着,便要下跪。
萧容清马上就去扶她起来:“娢儿!”
见叶娢仍在哭泣,他冷冷看向我。
“公主,此事与娢儿无关,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!”
厌恶责备的眸光似锋利至极的刀刃,从我最爱的、最亲近的人眼中扎过来。
我站在此处,成了最大的恶人。
可哪怕如此,我仍然放不下他。
“好,与她无关,只是你我二人之事。”
我咽了咽口中的血腥味:“萧容清,我只问一句,你何时娶我?”
“公主,您于深闺之中衣食无忧,却不知战事惨烈,臣顾不上儿女私情!”
又是这个借口。
口口声声家国社稷,可是他如今不也在陪叶娢玩乐赏花。
我笑得苦涩:“萧容清,我等了你八年,你还要叫我等多久?”
“那臣便不耽误公主的第九年了。”萧容清语气不耐。
我的心骤然一沉,仿佛坠入深不见底的寒潭,冰冷刺骨。
此时,叶娢的哭泣声清晰传来:“都是我的错,若是没有我,公主与将军也不会离心,我不如早点死了才好!”
语落,她竟一把推开萧容清,猛地朝柱子撞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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