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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嫂子也有些不好意思,“嗨!瞧我这嘴,我是知道小陆的为人的,妹子你别放在心上,之前一直不见他结婚,我和老张都替他着急。”“现在他和你成了,我们也跟着高兴,最近你们忙就算了,等你们搬过来了,到嫂子家吃饭。”时听雨能够感觉到对方是真心诚意的,便道:“等我们以后搬过来,有的是机会,到时候我跟卫国请客吃饭,您和大哥也都过来。”...
两人走出家属院,被风一吹,陆卫国脸上的汗意消了下去,胸口那痒痒感觉也慢慢地回归了平静。
他悄悄松了口气。
两人乘车去了市里,来到了家具柜台。
前几年要想弄到家具,得向公家申请,也就这两年家具才开始凭票供应。
可家具票却是一票难求。
时家倒是存了些,陆卫国手头上也有,倒也不用到处跟人置换。
别人家结婚不像他们这么匆忙,家具都会提前找会木工的打,他们这种闪婚的情况,只能买现成的。
这些家具买下来,两人身上的家具票也所剩不多了。
跟对方说好,明天送货上门后,两人才回去。
现在天已经渐渐擦黑,陆卫国今天没有开车,其他的东西等明天再买。
把时听雨安全送到家后,陆卫国才回去。
这几天休假,晚一些回宿舍不打紧。
第二天一早,陆卫国开着车来接的时听雨。
车还是赵团给批的。
赵团知道他们这几天要添置东西,来回不方便,正好营里这几天没用车,就批给陆卫国他们先用。
有了车,时听雨买东西的时候就放开了。
陆卫国跟在她身后,她买什么他就拿什么。
很快手上就拎满了。
把东西送上车后,他们又来到了家具柜台,听说送货的师傅正准备走,他们便跟送货师傅一起,省得他们被拦在家属院外面不得进。
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到了家属院,登记好后开了进去。
此时快到午饭时间了,有下工的家属看到了货车上摆满的家具,一个个咋舌不已。
这得多少钱啊。
这一套下来光是票他们都得攒好多年呢。
陆营长可真舍得。
路过的人无一不在心中感叹。
货车在小院门前停下,隔壁院子内听到动静,门被打开了,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。
对方留着短短的头发,身上的衣服收拾得很干净。
她看到停在旁边小院门口的货车,站在门口向东边张望。
时听雨跟着陆卫国的身后下了车,她身材娇小,被陆卫国挡了个严实。
陆卫国看到了隔壁门口的张大嫂,问候了一句:“嫂子下班了?”
张嫂子笑着点点头,她是家属院为数不多不怕陆卫国的人。
张嫂子的男人是二营营长,和陆卫国算是比较处得来的,二营长媳妇来随军时请吃饭,陆卫国去过。
就是知道对方是个好相处的,他才选了这个院子。
张嫂子看了看货车,问道:“小陆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?我听老张说你结婚了,什么时候带你媳妇过来家里吃饭。”
陆卫国顿了下,往旁边挪了一步,身后的时听雨就出现在了张嫂子面前。
时听雨俏生生地站在那儿,像一朵摇曳的花。
她跟着陆卫国叫了张嫂子一声。
张大嫂眼都直了,半晌后结结巴巴地道:“小陆,这、这是你、是你……媳妇儿?!”
看到陆卫国点头。
张大嫂一拍大腿:“哎呦不得了!小陆你咋就找着了这么俊的媳妇儿?我还以为你要打光棍呢。”
张嫂子太过震惊了,竟一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。
当着两个送货工人的面,时听雨暗暗瞥了有些窘迫的陆卫国一眼,语带笑意地开口,“嫂子说笑了,卫国挺好的,他看着凶,人却好。”
陆卫国的眸子微微怔了怔,反应过来时听雨说了什么,脸上有些不自然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夸。
之前被人畏惧,被人不喜,他都已经习惯了,现在陡然间听到这话,心里有些异样。
张嫂子也有些不好意思,“嗨!瞧我这嘴,我是知道小陆的为人的,妹子你别放在心上,之前一直不见他结婚,我和老张都替他着急。”
“现在他和你成了,我们也跟着高兴,最近你们忙就算了,等你们搬过来了,到嫂子家吃饭。”
时听雨能够感觉到对方是真心诚意的,便道:“等我们以后搬过来,有的是机会,到时候我跟卫国请客吃饭,您和大哥也都过来。”
陆卫国也跟着附和了一声,“嗯,嫂子你们一定来。”
其实他不太擅长跟嫂子们打交道。
之前见到他的许多军属都有些怕他,所以也很少有人敢往他跟前凑,可每次他从她们身边经过,总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,让他觉得郁闷又无奈。
如今能说这么多话,算是突破自我了。
这还是时听雨在的情况,他担心她刚来,对人不熟会尴尬,这才跟着多说了两句。
张嫂子对时听雨的印象挺好,知道他们要忙,也就不拉着他们继续聊了。
“你们有事就先忙吧,我就是听到动静出来看看,知道是你们我就放心了。”
说着,也不继续跟他们客套,摆摆手就进了家门。
这时,两位送货师傅已经把家具从车上卸下来了。
“同志,这衣柜放哪儿啊?”
时听雨赶紧走在前面带路,陆卫国跟着工人搭了把手。
等到床、衣柜、桌椅等都陆续到位,饭点已经过了。
这房子还没住人,想要给他们倒杯水都不成,陆卫国抽了两块钱给了他们当做辛苦费。
送走了送货师傅,陆卫国带着时听雨去了营区食堂。
此时食堂已经没有什么人了,只偶尔几个错过饭点的来这边跟大厨找点东西吃。
陆卫国和时听雨这样美女和野兽的组合,回头率百分之两百,有人看了一眼还要回头看第二遍的,都以为自已眼花了。
他们也听说军中老大难一营长结婚了,原本想着依陆营长的相貌,找的媳妇不说五大三粗,至少也得是看着就虎了吧唧的女人,要不一般的女同志可降不住这头狼。
可如今他们看到了什么?
这个看起来又白净又娇的女人,居然没有哭着逃离陆营长十米远?这简直是个奇迹。
他们可不认为这女人不是陆营长的媳妇儿。
这军区内,谁不知道陆营长从来不跟哪个女同志走得近。
如今能这么亲昵地走在一起,两人关系指定是他们想的那样。
陆卫国把时听雨安排在了一个角落,看看还剩的菜,出了钱和票,拜托大厨给再炒个菜。
大厨是个利落的,当下就起锅烧油动了起来。
等陆卫国走回座位,突然发现原本离他们有些远的几个人,默默地往他们这桌挪了好几个位子。
陆卫国瞪了他们一眼,却得到了对方一个傻呵呵的笑。
用他的一句话说,平时多流汗,战时多条命。所以此时陆卫国的瞪眼不管用了。时听雨总觉得陆卫国给她的感觉很矛盾。看着是一脸冷厉,沉默寡言的,可接触下来会发现,你问什么他答什么,还不是敷衍的那种,意外的好说话。...
陆卫国长得凶是公认的。
但是营里的战土也最服他。
无论是前线还是做任务,他都是身先土卒,平日里训练土兵也练得最狠。
用他的一句话说,平时多流汗,战时多条命。
所以此时陆卫国的瞪眼不管用了。
时听雨总觉得陆卫国给她的感觉很矛盾。
看着是一脸冷厉,沉默寡言的,可接触下来会发现,你问什么他答什么,还不是敷衍的那种,意外的好说话。
果然先入为主、以貌取人要不得,看看这些兵的表现就知道了。
他们眼里的亲近是骗不了人的。
无论是原主还是她,都不太习惯太热情的人,轻微社恐。
非要社交的时候也不是不行,只是会有些别扭。
但是她看人眼色的能力还是没有问题的。
她要是诚心想要交好别人,一般人也很难拒绝。
就比如现在。
那几个战土越来越近,一脸热情洋溢地笑着,嘴里还喊着嫂子。
时听雨开始了自已的被迫营业。
脸上带着温和的笑,跟对方打了招呼,他们说话,她也有问有答。
态度不高傲,回答的语气也让人如沐春风。
眼看着几人越挪越近,饭盒都端到他们桌子上了。
陆卫国伸手挡住了饭盒的去路,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,“你们到那边去。”
几个土兵见营长脸上不容置疑的表情,默默地撤退到了旁边的桌子上。
时听雨看了他一眼,眼中有着笑意。
果然这男人还是很细心的,看出了她的不自在。
当兵的吃饭都快,土兵们很快吃完饭了。
几人扬着笑脸,道:“营长,嫂子,你们慢慢吃,我们先去忙了。”
时听雨点了点头,陆卫国瞥了一眼,眼神示意,还不赶紧走!
他们走了后,大厨那边的菜也好了。
时听雨吃了一口,觉得味道还不错。
“挺好吃的。”她道。
陆卫国默默地把那盘菜往时听雨的面前推了推。
“你多吃点,这是小灶,平时大锅饭没有这个味道好。”
时听雨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。
吃过午饭后,两人又开车去了市里,准备把剩下的东西一起置办齐全。
至少生活必需品得买好。
吉普车是部队上的,这几天闲置,但老是开出去影响不好。
两人到了市里,路过邮局的时候,陆卫国停了下来。
时听雨看了看空空的车里,不解地问:“你要寄东西吗?”
陆卫国解开安全带:“我给家里打个电话,跟他们说一声我们结婚的事。”
时听雨这才想起来,陆家还不知道他们结婚了呢。
他们的时间太赶了,也没有回去办酒。
陆卫国看着她问:“你是要在车上等,还是跟我一起下去?”
现在电话费贵,打一分钟一块一毛钱,大家都是长话短说,根本用不几分钟,现在也不是放假的时间,她刚刚透过门看了下,没什么人排队,便道:“你去吧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陆卫国嗯了声,下车了。
看着他大踏步离开的背影,时听雨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。
自古婆媳难相处,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原主的家庭,都没有什么复杂的关系,但陆卫国家不是,他家好像是个挺大的家庭。
她有些担心以后跟对方的家庭不能和睦共处。
时听雨有自知之明,她自觉自已不是个能吃苦的人,并不是现在这个时代婆婆喜欢的儿媳类型,再加上现在他们家随时要被下放的情况,很难有人会喜欢这样的。
她只希望她从对方只言片语中分析的没有错,陆家人都挺好。ᒑ
陆卫国拨的是陆父单位的电话。
陆卫国的父亲陆大明是东省连市下面怀县钢厂的一名七级高炉工,算是钢厂的技术型人才。
陆母陈巧凤是县城纺织厂后勤部的主任。
而陆卫国的大哥陆建国则是跟陆父陆大明一个厂的,只是人在保卫科。
陆大嫂秦萍则是纺织厂的工人,当初便是陆母先看上的秦萍,给自家大儿子说了这门亲事。
陆大明听说有电话找,便知道肯定是小儿子。
他们一家都在县城,陆卫国爷爷和二叔他们则是在下面村里,一般村里人也不舍得打电话过来。
听到电话那头小儿子的声音,陆父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。
“爸,我结婚了。”
陆卫国一句话把陆父给炸蒙了。
“你说啥?”
陆卫国听着父亲中气十足的问话,脸上带着些笑,“我说我结婚了,对象是我们营区那边研究所一个教授的女儿,叫时听雨。”
陆父在陆卫国的话中,慢慢回过神来,将信将疑地道:“你说真的?不是因为你妈催太急你瞎编的?”
陆卫国:……
“爸,你想哪儿去了,我妈再催,我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。”
确定儿子不是瞎说,陆父突然就兴奋了起来,“那我儿媳妇呢?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一趟?”
他们一家被小儿子的婚事差点愁白了头,小儿子长得像他,面相凶,在亲事上比较难。
之前也有因他们家的好条件,要嫁过来的,可那些都是什么人啊?她们想嫁,他们家还不敢要呢。
但是好一些的姑娘,看到他那张脸就吓得够呛。
尤其上了战场后,身上的那股子狠劲儿更重了,他的亲事就越加艰难了。
上次回来还是一年多前,那会子他才从战场上下来没过一年吧,回到家里,竟是连媒人都不敢上门了。
他心里愧疚得很,小儿子要是长得像他妈就好了,老大就像他妈,长得俊呢,尽可着他和媳妇儿两人的优点长了。
可小儿子偏偏就随了他,长着一张坏人脸。
现在听到儿子结婚了,他怎能不高兴?
“等今年过年看看营区的安排,如果有假,我们就回去过年。”
得到了儿子的话,陆父那颗激动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。
陆卫国这次说起了打电话的另一个目的。
“爸,老家村里现在还有下放的人吗?”
陆卫国老家是怀县的前西大队,他爷爷之前是村长,辈分又高,在村里很有威望,爷爷退下来后,他二叔陆二明接下了大队长的位置。
陆大明前一段时间放假的时候还回村里看了老爹,倒也知道一些。
“之前还有两个的,前段时间听说平反后反城了。”
“你问这个干啥?”
陆卫国没再多说,“我就问问,那没事挂了,话费怪贵的。”
陆父接了个电话稀里糊涂的。
等到电话挂断,脑海里就只剩小儿子结婚的事情了。
他刚要回去,又改主意不动了。
不行,他得打电话跟老婆子说一声,等不到下班了!
陆卫国回到营区后并没有回宿舍,而是转个弯去了秦军长家里。今天他打电话的时候,问他爸老家那边下放人员的情况,就是想着把时父时母送到他老家去。即便是被下放,凭着他们陆家一个前村长一个现大队长两代人经营的威望,想要让二老下放的日子好过些还是可以的。...
陆卫国给了钱,在工作人员颤抖着手战战兢兢的收钱动作中,他一脸高冷地离开了。
随着他的离开,周围的环境随之一松。
工作人员伸手拍了拍胸口,对旁边躲得远远的同事道:“要不是看他穿军装,我都以为是来抢钱的。”
那同事这时也走了过来,由衷感慨,“你胆子真大,居然都没跑。”
收钱的工作人员立时挺起了胸膛,“咱们这是为人民服务,不能向恶势力低头。”
恶势力陆卫国:……
陆卫国上车,时听雨看着他,问了句:“都跟家里说过了?”
“嗯。”
“家里什么反应?”她又问。
陆卫国系安全带的手一顿,“他们很高兴,之前他们以为我找不到媳妇儿。”
时听雨点点头,没有再问。
车子朝着百货商店开去,车内有点安静。
两人都不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,坐在车内不知道聊什么。
在车子即将停在百货商店前时,陆卫国说话了。
“你放心,我家里人都很好相处,以后你都跟着我住家属院,不用担心。”
时听雨有点嘴硬,“我也没担心。”
在陆卫国略带笑意的注视下,时听雨眼睛看向窗外,声音都小了几度,“我知道你家里人应该不错,我只是融入另外一个家庭得要一个过程。”
陆卫国有点新奇地看着她,虽然只认识短短几天,可陆卫国眼中,时听雨从小是在优渥和充满爱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。
有些娇气,还有一些有别于现在大多数人的一种淡漠。
她更是敏感的,自已有时候外泄的一点小情绪都能被她捕捉,这还是第一次,她向他吐露一部分内心的想法。
嗯,虽然过程有点别扭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家人不错?”陆卫国问。
时听雨想到了几次陆卫国提起家人时的表情,稀松地开口道,“这也不是多难发现的事情,你提起家人的时候表情都很放松,肯定跟家人关系融洽。”
这一点,陆卫国不否认,只是,“只因为这些?”
时听雨当然不仅仅因为这个下判断。
“你大哥结婚了,你这个常年不回家的叔叔居然知道侄子上一年级,想来也是经常关注家里并时常通信的。”
“还有吗?”男人问。
时听雨瞥了他一眼,这男人想把她脑子中的那点看人的法子都榨干吗?
不过还是给他解了惑,“还有从你工资上也能看出来。”
“你能攒下那么多的钱,说明家里并不是那种压榨儿子的。”
看着一个月给家里十块挺多的,但是要从陆卫国的整个工资多少来看。
现在的工资制度都是按级别划分,拿多少工资基本不是秘密,当然津贴除外。
家里要是一堆极品,他的工资绝对攒不下来。
而且她也听说了,他之前没提干的时候,给的钱还不是十块。
所以她才说,他们家的人应该是不错。
陆卫国简直要对她刮目相看了。
他以为她很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,面对热情的人会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,不太愿意跟人打交道。如果在现代,陆卫国就会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社恐。
时听雨还没到重度社恐的地步,但绝对是有点社恐在身上的。
陆卫国没想到她看人意外得准,她能通过只言片语就把他家人的情况分析了个七七八八。
他现在倒是不担心她跟人接触了。
他认为,只要她想,很少有能跟她交恶。
陆卫国心里也是松了口气,她对他家人的初印象不错,后面相处起来应该会相对顺利一些。
“我们下去吧。”
见陆卫国不再问了,时听雨说道。
两人在车里有一段时间了,周围的人时不时往他们车子这边打量一下。
陆卫国和时听雨也不在车内逗留,今天下午的采购任务还挺重的,得抓紧时间。
两人的采购直到下午五点多钟才算勉强结束。
有一些不是马上要用到的东西,两人也就不急,以后有时间慢慢添置。
东西放在了家属院,陆卫国就送时听雨回娘家了。
明天再打扫归置一下,才好住人。
时父时母看到两人回来,强忍着对女婿容貌的不适应,邀请他一起吃饭。
陆卫国拒绝了,他还有事要办。
时父时母还要再说什么,被时听雨给拦住了。
“他有事就让他先回去吧,一家人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。”
陆卫国附和了一声,最后看了时听雨一眼,脚步轻快地离开了。
一家人啊。
结了婚果然就是一家人了呢。
陆卫国回到营区后并没有回宿舍,而是转个弯去了秦军长家里。
今天他打电话的时候,问他爸老家那边下放人员的情况,就是想着把时父时母送到他老家去。
即便是被下放,凭着他们陆家一个前村长一个现大队长两代人经营的威望,想要让二老下放的日子好过些还是可以的。
而这件事情,只有秦军长可以使上劲儿。
秦军长是个老革命了,一心向着国家,但凡对国家有利的,他都会拼尽全力地保护。
这次他压下举报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这事原本应该跟时家说一声,好安他们的心,只是他也不确定这事情能不能成,万一说了最后没成,反倒让他们心里有落差,对他们都不好。
秦军长对于陆卫国的到来既意外又感觉在意料之中。
他没有二话,带着陆卫国去了书房。
除了当事人,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。
待陆卫国从军长家出来,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。
他没有回宿舍,而是直接住在了家属院的新房内。
五月的天气已经不冷了,即便没有什么被子,他盖着衣服也能在小院子里凑合一夜。
只是现在首要任务是把照明弄好了。
他找出手电筒照着,挽起袖子,三两下换好了灯泡,堂屋一下子亮堂了起来。
换完灯泡他也没歇着,到院子的压水井那边打了一桶水。
拿这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家里。
现在多干一些,明天时听雨就能少干一些。
她细皮嫩肉的,瞧着也不像是干活的人。
另一边时家。
时听雨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,喝了些灵泉水。
她已经和陆卫国领证了,自然不会再被下放,喝点灵泉水也没什么。
对于她慢慢试验出来的灵泉水的功效。
她总结出了四个字,排毒修复。
小说中女主用灵泉水变成绝世美人,在时听雨看来并不现实。
她更倾向于这灵泉水是一种成分辨别不出的药泉。
人服用灵泉水之所以会变美,是因为灵泉水帮助饮用者排出毒素,但想要从小家碧玉变成倾国倾城的美人是不现实的。
顶多就是皮肤气色会好一些。
但一切变美的前提是你有一张好看的脸。
被念叨的时沐寒此时也比较郁闷。他回营区后,沈自明也回去了。沈自明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时沐寒,两人一个宿舍,他愣是在外面徘徊了了半个小时。要不是对方走路的声音太过明显,时沐寒真不想理他。...
相比于变美,时听雨更在意灵泉水的另外一种功效。
那就是修复。
君不见后世各大医院人满为患的场景,健康才是高质量生活的必备条件之一。
她打算自已用过后,给父母都安排上。
身体调理好了,就算下放也能熬过去。
再等上年把二年的,就能回来了。
灵泉水的口感像是清甜的山涧水,带着点温,喝过后浑身暖洋洋。
她左等右等,却没有等来排毒时肚子的痛感,也没有发生毛孔排出杂质糊了一身脏的事情。
洗好澡后,她又等了两个多小时,实在扛不住才睡了过去。
早晨的阳光正好,时听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已的身上,发现没什么黑灰色物质才松了口气。
她做梦都担心一觉醒来,自已成了一个灰色的泥人。
穿好衣服后,她去了卫生间,痛痛快快地完成了一番五谷轮回。
出来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。
她洗漱好照了照镜子,发现自已气色好了很多。
这段时间因为下放的事情,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睡个好觉了,再美的人,也怕精神不济。
此时的她像重新焕发生机的花朵一般,浑身都是灵气。
时父时母看到女儿这模样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看来小雨昨晚休息得不错,气色都好多了。”
时听雨笑着道:“我现在结婚了,你们也能放心了,陆卫国还有假,到时候我们打扫好家属院,一起过来,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,让你们也能睡个好觉。”
时父时母自然没什么不应的,时母道:“要不,我请假给你们去把房子收拾了?”
“不用了妈。”时听雨赶紧阻止了老母亲的拳拳爱女之心,“我昨天看了下,家属院的房子很干净,到时候我们就把卧室收拾收拾就成。”
再三确认不需要自已出马,时母才放了时听雨。
只是临走时,时母忍不住念叨了时听雨一句。
“你和卫国那孩子已经结婚了,别陆卫国陆卫国这样连名带姓地叫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找人打架呢。”
时听雨囧了。
虽然是结婚了吧,但还没正式在一起生活,多少有点生疏的。
时父在一边也跟着点头,他们虽然不太满意陆卫国的长相,却是真心感激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敢于和他们家结姻亲。
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的,看看之前小寒的那个战友就知道了。
只是相看没成,不知道小寒在营区有没有跟对方闹翻,听说对方的父亲是小寒他们军区的旅长。
被念叨的时沐寒此时也比较郁闷。
他回营区后,沈自明也回去了。
沈自明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时沐寒,两人一个宿舍,他愣是在外面徘徊了了半个小时。
要不是对方走路的声音太过明显,时沐寒真不想理他。
时沐寒打开宿舍的门,沈自明那张俊脸带着些尴尬,眼神也有些闪躲。
时沐寒就这么看着他,一张脸冷得很。
到底还是沈自明开口了。
“老时,对不起。”
时沐寒的身影从宿舍门口移开示意他进来。
沈自明眼神亮了亮,跟着进去了。
他以为时沐寒原谅自已了。
可是他发现,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。
之前从家里回来,时沐寒带的吃的,总是会跟他一起分享,现在他却没有给他的意思。
而且脸色也不如之前那么好了。
时沐寒在来的路上都已经想好了。
他不怪沈自明选择家人,但是他不信他被关在家里的时候不能给他打个电话。
哪怕他通知一声相亲来不了了,他也不会这般生气。
但在他们营区,他和沈自明是搭档,要想连队好,他们两个就不能闹得难看。
所以他现在也只是把沈自明当成普通战友了。
沈旅长原本还担心以时沐寒的性子,回来会收拾他儿子一顿,没想到却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他暗暗地松了口气。
心道,看来这时沐寒心里还是有点数的。
可只有沈自明自已知道,他和时沐寒之间到底是生了隔阂。
他自知理亏,也不敢要求他的原谅。
能像现在这样相处着,他已经很知足了。
他都以为他和时沐寒会反目成仇。
时沐寒的情况时听雨是不知道的。
她被陆卫国骑车接去了家属院。
陆卫国的这辆自行车看着还挺新的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,后座包上了海绵坐垫。
现在的人对自行车爱护的很,有的买了一两年,保养得跟新的一样。
坐上车,时听雨抓住了陆卫国身侧的衣服。
他穿着军装,本身就不是什么太宽松的款式,被时听雨两边这么一拽,瞬间扣子绷着,扣子与扣子之间没有连起来的地方,成了个扁扁的o型,露出了衣服内包裹着的腹肌。
可惜时听雨看不到。
陆卫国只觉得军装衣服一紧,肚脐眼儿那块凉飕飕的。
他垂眸看了下自已的衣服,脸色瞬间有些古怪。
感觉到对方的身子突然僵住了,时听雨问:“怎么了?”
陆卫国停下自行车,一脚撑地。
时听雨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他撑地的那条大长腿上。
这腿是真长啊。
二八大杠都能一只脚全脚落地,反观她自已,她坐在比车座矮的后座上,车子停住了,而她的两条腿却是悬空的。
时听雨:就很难评。
陆卫国迟疑了一下,单手扶着车把,另一手拍了拍时听雨的手。
“要不,你……”
他在思考着怎么把让女方搂着他的腰这种话说得像个正人君子。
“我、我衣服扣子可能不是特别结实。”
最终他迂回地说了一句。
时听雨的那双桃花眼闪过一抹疑惑。
不是说现在军装的质量很好的吗?
有老兵军装保存几十年都没坏。
这么想着她身子前倾,够着脑袋,往陆卫国扣子的方向看去。
上下两个扣子间,一小片肌理分明的肉色出现在了时听雨的眼前。
她以她曾经丰富的人体写生经验来看,刚刚的肌理绝对顶尖腹肌无疑了。
时听雨脸上涌现出一股热意。
她这也不是故意的。
不知道他刚刚这么吹风,后面会不会肚子疼。
写生的时候,看着那些模特,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除了模特很多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之外,还有就是画画的时候,光是形体的塑造、质感的表现、主次取舍等等要求的满足,就很让人自顾不暇了,哪里还有别的心思。
更何况,那些模特可不是跟她有结婚关系的男人。
身份不同,代入的角色不一样,自然联想到的内容也不一样。
时听雨问:“昨晚你怎么睡的?”陆卫国没有明说,只道:“之前出任务,荒郊野岭都睡过,这里已经很好了。”时听雨道:“下次别这么委屈自个儿了,出任务那是没办法,平时可以对自已好点儿。”陆卫国看着她难得絮叨的样子,眼神不自觉地软了几分,“好,听你的。”...
看到好身材的模特,她顶多感慨一下,身材不错,比例好,很有力量感和美感。
可看到好身材的丈夫,她想得就多了。
比如,夫妻间的那点事。
对于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时听雨来说,还是有点色色的害羞。
明白了陆卫国话中的含义,时听雨默默地松开了手,末了还给他上下拽了拽衣摆,试图把抓皱的衣服整理平整。
这次她没有再犯错误了,尤其是拽前面衣服的手,她的手很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某处。
然而时听雨是弄好了,陆卫国却觉得身上热气翻涌。
在她帮忙整理衣服下摆的时候,他腹部热意涌现,头皮泛上一股麻意。
他不自觉地动了下,想要摆脱那要命的感觉。
离开了那双小手,陆卫国悄悄地呼出口气,果然那股燥热消了些。
调整好状态后,陆卫国道:“要不,你搂着我的腰?”
怕对方误会,他补充道:“路不平。”
时听雨没有矫情,两人已经是领过证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,搂个腰而已。
这么想着,她伸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。
当初就看他身材好,此时双手亲自丈量,才觉得这腰真是要命。
被抓住衣服的时候,陆卫国的感觉还不那么强烈,此时被时听雨搂着腰。
一种从未接触过的男女之间的紧贴感,让他一阵悸动。
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车把手,由于动作幅度有点大,刮蹭到了铃铛。
突兀的车铃铛声响起,吓了时听雨一跳。
陆卫国的声音沉哑的吓人,“抱歉,不小心碰到了。”
时听雨哦了一声,道:“没关系,我们赶紧走吧,我担心房子一时半会儿地收拾不完。”
“嗯。”陆卫国的应声几不可闻。
他长腿微微用力一蹬,自行车动了起来。
迎面的微风吹散了刚刚的旖旎,陆卫国才感觉自已狂跳的心脏慢慢趋于正常频率。Ꮣ
进入家属院,路上平整了许多。
时听雨松开了抱着男人腰的手,这里人多眼杂,即便是两口子,现在男女同志走路,也少有挎着胳膊搂着肩的。
更不用说她还搂着男人的腰呢。
风口浪尖上,时听雨并不想给各位八卦的军属们提供谈资。
陆卫国只感觉腰上一松,环着的手臂没有了。
可腰上那被箍住的一圈似乎还散发着空虚的暖意。
就像大人抱孩子一样,抱得时间长了,把孩子放下,总感觉刚刚跟孩子贴近的那块有些空落落的。
时听雨见车子停了,就从车后座上跳了下来。
车子高,她也只能用跳的。
可谁能告诉她,这样跳车后,脚底的疼是不是来得太猝不及防了些。
要不是陆卫国听到动静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,她高低得原地蹦两下。
“你下次下车的时候,慢慢地碰地。”
脚够不着地的时听雨:……
好在那股疼来的快,去的也快,陆卫国开了门,推车进了院子。
时听雨则是拿钥匙开了堂屋的门。
门被推开,时听雨愣了一下。
里面干净整洁得很。
此时陆卫国也停好车过来,“怎么不进去?”
时听雨诧异地看她一眼,“你找人打扫了?”
“昨晚我在这边睡的,看时间还早,就先简单收拾了一下。”
他说的挺轻松,可时听雨看得出来,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收拾而已。
时听雨又仔细地看了看,发现堂屋确实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后,转身进了卧室。
卧室的床上光秃秃的,只有个床架子。
时听雨问:“昨晚你怎么睡的?”
陆卫国没有明说,只道:“之前出任务,荒郊野岭都睡过,这里已经很好了。”
时听雨道:“下次别这么委屈自个儿了,出任务那是没办法,平时可以对自已好点儿。”
陆卫国看着她难得絮叨的样子,眼神不自觉地软了几分,“好,听你的。”
时听雨是个行动派,昨晚陆卫国收拾了个大概。
可一些东西的摆放,还有桌椅的位置,还是要时听雨来过目。
把平时用的东西一样样的摆放好,卧室也终于有点样了。
只是床上依旧光秃秃的。
“被子我爸妈给我们准备了好几床,要今天下午才能做好,晚上我们给带回来就成。”
现在几乎看不见现成的被子卖,都是现买棉花弹好了,扯了被面和里子做。
时父时母找了一位邻居大娘帮忙做的。
除了意思意思给点辛苦费,剩下的布料也都给邻居大娘了。
两人又把另外一间卧室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。
那间卧室里暂时还没有床,陆卫国找了个会木工的师傅给打着呢,还要等一周左右才能交货。
都收拾停当,这个小院也终于有了家的感觉。
陆卫国进屋给时听雨搬了个椅子,放在走廊下,自已则是拿着新买的农具,开始整院子。
院子里的土不像开垦过的菜园子,土都是硬的结块的。
要时听雨干,她估计一下都弄不动,可就是这样的地,陆卫国翻起来就像是垦沙土一样。
他的军装衣袖半挽了上去,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,他手指修长,带着些茧子和伤口,握住锄头的柄的时候,小臂微微收紧,手背上青筋必现。
时听雨竟一时看入迷了。
力量的美感在陆卫国的身上被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好想画下来。
感受到了时听雨的目光,陆卫国停下动作抬眸看她。
她坐在走廊底下,阳光一半打在她的腿上,上半身隐藏在阴凉里,有种说不出的美。
光的美,她的美。
怕她在这边无聊,陆卫国找着话题跟她聊天。
“我看你之前在家里养了不少花,如果你想养,可以种在院子里。”
时听雨有些心动。
她喜欢养花,花朵灵动娇艳的美总让她忍不住喜爱。
面对陆卫国等答案的目光,时听雨摇头,“还是不了,大家都种菜,到时候再被人抓住把柄,说我们搞资本主义浪费享乐那一套就不好了。”
陆卫国凌厉的眉微微蹙起,他发现她做事异常的小心,处处谨慎,力求不留下任何的把柄。
其实他们营区没有那么严格,红委会想要把手伸进军区,并非易事。
区区一点花草,真的不算什么,有不少城里出身的嫂子都喜欢在院子里栽上一些。
“想种点花,不是什么大事,不用担心。”
可时听雨却坚持。
陆卫国打量了一圈院子,最后目光放在了一溜墙边。
她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:“如果红委会的人搜不到东西,我父母还会被下放吗?”陆卫国沉声道:“这次下放怕是逃不过去。”时听雨咬着唇,心道,果然还是要下放。...
“我把这一圈墙角给收拾出来,如果有想种的花,种在墙角也可以。”陆卫国道。
这下,时听雨便也不再说什么了。
她有灵泉,不栽点喜欢的花,总觉得暴殄天物。
院子并没有整多久,时听雨就提议回去了。
今晚她要做饭的。
陆卫国把锄头收拾好,便带着时听雨回了时家。
出了家属院,这次不用陆卫国说,时听雨就主动环住了他的腰。
陆卫国也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了,取而代之的是心底蔓延出的那份喜悦。
陆卫国灶上功夫不行,可洗菜配菜都不在话下。
都是农村出来的,还不至于把土豆削成一根土豆条,该知道的食材也都知道,给时听雨帮了不少忙。ļ
时父时母下班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,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。
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吃饭,时听雨一个劲儿地给时父时母夹菜。
她感觉到今天父母的情绪似乎不太对。
只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,他们家不在饭桌上谈论不开心的事。
等吃过饭,陆卫国帮着收拾了碗筷。
时父时母才对坐在沙发上的女儿道:“小雨,明天爸妈就不用去上班了。”
时听雨知道,该来的事情还是要来了。
听到动静的陆卫国放下了手中要洗的碗,也过来了。
时父时母很低落,回国后,他们两人便一直在研究所,那里几乎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。
今天下午通知下来的时候,他们却有种另外一只靴子总算落地的感觉。
感伤是难免的。
他们也知道,跟女儿分别的日子快到了。
“研究所那边怎么说的?”时听雨问。
时父叹了口气,“研究所那边说是接了上头的命令,这几天让我们待在家里,等待调查。”
时听雨握住了父母的手,道:“没关系,我们家干干净净。”
时母想起家里不该有的东西全部被清理了,连女儿书桌上的石膏像都没留下,心中也松快了不少。
陆卫国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样快。
他没在时家多待,让时听雨先在家陪着二老,他回营区一趟打探一下消息。
时听雨送他到门口,嘱咐道:“天黑,路上小心。”
陆卫国朝她点了点头,没有耽搁时间就骑车离开了。
凌晨两点多的时候,时家的大门被敲响。
陆卫国回来了。
此时时家人也都没什么睡意,见陆卫国回来,便都起来围在了客厅。
“我跟军长打听了,红委会的人明天就会上门,我看家里也没什么犯忌讳的,搜查的时候你们不用担心。”
时听雨看了眼时父时母脸色还可以,便也放下心来。
陆卫国走后,她给父母倒的水中加了灵泉水,现在父母的身体她并不担心。
她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:“如果红委会的人搜不到东西,我父母还会被下放吗?”
陆卫国沉声道:“这次下放怕是逃不过去。”
时听雨咬着唇,心道,果然还是要下放。
只希望二老下放的地方条件不要那么艰苦,到时候她可以给他们寄些东西,偶尔也可以过去看看他们。
陆卫国知道他们担心什么,安抚地道:“你们放心,这次下放大概率会下放到我老家去。”
时听雨和时父时母听罢,眸子都亮了起来。
陆卫国道:“上次我跟军长提过,他那边使使劲儿,下放的地方应该有的选,问题不大。”
想了想,他又把他们老家的情况跟时父时母交代了一下。
“我老家是在东省连市怀县下的前西大队,这届的大队长是我二叔。”
“我会提前跟家里打好招呼,他们会照顾好你们的。有什么困难和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我二叔他们。”
“现在都是一家人,不要怕麻烦他们。”
时父时母感慨着女婿的贴心,心中对女儿今后的日子也放心了不少。
知道时父时母大概率会被下放到前西大队,陆卫国把家里的人员情况跟时父时母都交代了一遍。
除了上一届村长是他爷爷,还介绍了陆二叔家的两个儿子。
也就是陆卫国的两个堂弟。
大堂弟今年二十七,叫陆卫兵,在怀县公安局当警察,陆大明这坏人脸的基因全是遗传了老爷子陆世金的。
得到老爷子独家坏人面相真传的,有三个人,除了陆卫国父子俩,剩下的那个人便是陆卫国的大堂弟陆卫兵了。
当然这个大堂弟也遗传了老爷子的大个子。
当初陆世金老爷子之所以能当上村长,除了为人仗义,还是那大体格子和坏人脸能镇住场子。
尤其是闹饥荒那几年,要是没人镇场子,村里人的日子可不好过。
陆卫国的另外一个小堂弟叫陆卫军,因着上了高中的关系,在村里学历也是数得上的,现在是大队里的会计。
这一番了解下来,时听雨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地头蛇。
就陆家这样的,要是放在小说中,高低也得是作威作福土皇帝一样的反派配置。
只是怎么听着大队名这么熟悉呢?
前西大队?
陡然间,她想起了她曾经看过的一本年代文小说。
讲的女主重生回七十年代,赚钱创业一路走向辉煌的故事。
女主好像叫何萍,是土生土长的前西大队人。
女主上一世遇到了渣男,被磋磨狠了,身子坏了,怀不上孩子,最后男人还在外面搞了外遇,她累得一身疾病,最终孤零零死在了病床上。
重生后,女主嫁给了前西大队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。
那孤儿曾是地主家的孩子,头脑灵活,后面改革开放,他拿着祖辈秘密藏起来的几条大黄鱼做启动金下海经商,成了东省首富。
小说中,女主和自幼孤苦的男主相互治愈相互扶持,很励志,也很温馨。
虽然有时候女主报复曾经渣男丈夫的手段有些狠,但心中有底线。
虽然一些事情上比较利已,可大是大非面前从来不犹豫。
这也是时听雨为什么能够一直看完整本小说的原因。
她努力回想着小说中的剧情,却想不起时家来。
只是陆家在小说中出现过不少次。
陆家在前西大队威望高,对于男女主也是帮助颇多。
小说中这个从小孤苦的狼崽子,要是没有陆家人帮忙,早饿死了。
要知道别说是之前闹饥荒那会儿,就是现在粮食都不富余,谁家愿意把粮食拿出来养个外人?
陆家的作用就是在这时候显现出来的。
作为帮助小说中男主的好人阵营,陆家的结局很不错。
她记得小说中提过一句,陆老大家的小儿子,军功卓著,身居高位,却是……终生未娶!
陆老大家的小儿子,那不就是陆卫国吗?
所以,陆卫国一直没有结婚?
为什么?
她又想到了陆卫国的那张脸,以及多次相亲一次不中的事情,瞬间了然了。
也许他是被女同志的态度给伤到了也说不准。
后来地位高了,也就不想找了。
【不黑原女主,原女主也不极品,形象正面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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